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馬家輝:55歲還在了解自己,但最重要的是繼續(xù)寫小說

馬家輝每次來上海都因公事匆匆停留,好幾次是陰雨天氣,霧氣氤氳籠罩曾經(jīng)在租界里住過魯迅、張愛玲的故居。他站在保護得好或者不好的舊居里,想象他們當時的生活,想象他們對上海的感受,帶點傷感。去一趟咖啡館,再跟好友吃本幫菜,聽市井聲,帶點喧鬧。因此得出結論,上海最適宜陰雨天氣來。

這次來上海因曾經(jīng)三本有關旅行的散記,被中信·大方合在一起修訂增訂再版為《馬家輝家行散記》,三本游記里,《死在這里也不錯》是十年增訂版,收錄了不少原本沒有的旅行體驗。

這套書再版決定了馬家輝的上海北京四天行程,恰好遇到上海難得的雪景。“緣分,上海用雪歡迎我。下雨多了一點哀傷,下雪更有味道,讓我懷舊。”懷的是在美國中西部念書時的舊,那里一年四個月都在下雪,念書時他常把自己關在屋里日夜顛倒寫文章看書,偶爾不得不出門上課,腳踏積雪的聲音就變得印象深刻。這是作為生在南方,活在南方的香港人馬家輝,不常常能得到的懷舊機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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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馬家輝家行散記》

實際上,馬家輝是本能上不喜歡旅行、排斥運動性活動的人。他從小瘦弱,體能差,家教也隨性,沒有逼迫他做加強體能的事,因此就這樣一直到了現(xiàn)在,既身體承受不了,又恰好更愛安靜坐下來看書,多年來的旅行體驗,多數(shù)都以“CAFE SHOP”開頭。

“不曉得好還是不好,我太太和我小孩也是,跟我生活態(tài)度一樣,不太執(zhí)著。到了一個地方,到處瞧一瞧,再找個cafe shop,以前看看書看看雜志,后來看看手機,可以一坐就坐兩個鐘頭。”

因此,三本游記里的文章,多數(shù)是一家三口,從帶著小女孩,到帶大女孩,以書店、咖啡館為開頭,一篇下來,提到景觀的文字屈指可數(shù),但情感卻很飽滿,伴隨紐約、日本、英國的咖啡館,是他對女兒的細心觀察和相處體會。

也少不了先說對那一趟的抱怨,似乎總是以不情愿的姿態(tài)被迫去了這里到了那里,記下這些不情愿的路途。見到記者沒多久就說,又抱怨后悔了這次上海北京的行程,原本在家里寫小說的思路和狀態(tài)完全被打亂了。可是遇到有感觸的情境,他又會和同行的人說,“哎,死在這里不錯啊。”就像抱怨行程沒多久,他又感慨,上海下雪還是美的。

有曾讀過早年版本的讀者總結,三分之一是埋怨和吐槽,三分之一是觸景生情,剩下則是個人情感抒發(fā)。

“有什么所謂呢?游記的概念很廣泛,期待不一樣。”

“期待”是多次重復提到的詞,他感嘆,年紀越來越大,講話越來越啰嗦,更避免去說好和不好,事情沒有那么簡單。他也用來解釋,讀者和梁文道共同對他的感受,臺上的家輝很會搞氣氛,侃侃而談,臺下的家輝敏感內(nèi)向,矛盾。“這是因為期待不一樣。”

馬家輝今年55歲了,其實還算中年,保持旺盛的創(chuàng)作力,上一本小說《龍頭鳳尾》出版后,他想趁還有體力,再接著寫小說,原因是覺得自己“老得像怪物,剩下的時間不多了”。他總對跟自己有關的事陰暗悲觀,出書的書名也很陰暗,《中年廢物》《愛上幾個人渣》《我們已經(jīng)走投無路》,讓張大春好奇得在訪談里問他為什么這么自貶。他說還想出《廢墟》和《我的白癡網(wǎng)友》,“(陰暗)是我心中不可告人的一部分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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馬家輝

【對話】

澎湃新聞:這次來恰好遇上了雪,應該比下雨更喜歡吧。

馬家輝:我們細讀歷史書覺得上海是有歷史感的城市,下雨就多了一點哀傷,那個感覺跟上海比較對。下雪當然比下雨更有味道,那個感覺很好,也讓我懷舊。

因為我在美國中西部待了很久,那邊一年有四個月下大雪。像我昨天十二點在外面跟朋友喝酒聊天,回來的時候踏著雪,眼睛就看著自己的鞋踏在雪上,突然很懷舊,恍如昨日。在美國時候每天就踏著雪出門,仿佛時空有點錯亂感。只要看見雪,就很容易懷舊。

澎湃新聞:似乎書里的游記在咖啡館里待了很長時間,是融入當?shù)氐囊环N方式了吧?

馬家輝:沒有辦法,身體不好,我體能不好。不曉得好還是不好,我太太和我小孩也是,跟我生活態(tài)度一樣,不太執(zhí)著,到了一個地方,到處瞧一瞧,再找個cafe shop,以前看看書看看雜志,后來看看手機,可以一坐就坐兩個鐘頭,然后好吧,再去另一個景點吧。我們剛好,一家三口比較步調(diào)節(jié)奏蠻相近的,可以很自在得體會在不同城市的生活狀態(tài)。

長沙那次印象很深刻。長沙很多咖啡店很大,我和我太太每天都要找一個cafe shop,而且喝那個手沖的精品咖啡,坐兩三個鐘頭,非常自在。

家庭培養(yǎng)出來的,家里都是很隨性的,沒有很講究。當然從不好的角度來說,沒有文化的熏陶。我都覺得講究怎么配很煩,雖然知道那是很好的享受,但每個人都有性格,最好就順其自然。

澎湃新聞:三本書里可以感受到,出生香港,但不遺余力贊美的還是日本。

馬家輝:我在臺灣待過一段時間,我太太也是臺灣人。日本京都等等,都讓我們想到以前的臺灣,特別臺灣中南部那些地方,那些男人,老太太的打扮,那種狀態(tài),有回到了故鄉(xiāng)的感覺。

其實要看你的期待。黃鶴樓我們都知道是假的,那天真的好冷,我就懶得上去,而且那次是坐輪船,下船是一群人上去。我有個很孤僻的性格,只要超過三個人的活動,我只能用應付來形容,我不能享受超過三四個人坐在那的活動。你要我應付,好吧,我可以打起精神應付,所以我沒有上去。

在內(nèi)地,有很多不同的地方,我有不同的期待,像我每次來上海都很喜歡。上海,北京,我都能想到哪個作家,民國這里發(fā)生什么事,搞革命的故事,我覺得很熟,這個感覺很親切,我個人沒有覺得隔閡。

在香港,咖啡館人比較多,空間窄。臺灣的巷口有cafe shop,進去沒什么人,只有老板,不管年輕不年輕,都可以搭訕聊天。日本,一是它跟以前的臺灣很像;二是很安靜,我是個喜歡安靜的人;第三視覺上,干干凈凈,老太太老先生有禮貌。

澎湃新聞:但內(nèi)地有很多地方對歷史文物和建筑保護不周,現(xiàn)在有歷史感的不多,你對這個感觸深刻?

馬家輝:的確會有這個情況,看到一些建筑物和文物,應該用某種辦法保護,但是沒有,這沒有辦法。地球上沒有天堂,無論如何,我還是覺得,這比美國好。去美國任何一個地方,一模一樣的公路,一模一樣的樓房,當然可能是因為我跟美國歷史隔得遠,不親。所以就算我在內(nèi)地,不同的城市不一定都有理想的狀態(tài)。因為越是沒有理想,越需要把自己的想象投入進去。喜歡歷史的人,眼前的東西不是現(xiàn)在的東西這么簡單,還是以前的樣子,我們要把想象力投注進去。所以出門旅行也好,在家也好,甚至閱讀,要看著你帶著什么去讀,做了多少準備,有什么期待,你就獲得你自己要的東西,也就很好。

跟做人一樣,不管是結婚、交朋友,別人都會對你有期待,你能完全滿足對方嗎?或者倒過來,你對別人有期待,他滿足不了,配合不了,那就只能調(diào)整這個期待。不然我糟糕,我挫敗,我落空,那就是跟自己過不去,干嘛要跟自己過不去?多加一點想象力。

澎湃新聞:書中講在鳳凰古城的篇章應該會有不少人有共鳴,這些古城早就被商業(yè)化占領了,被不少人詬病。

馬家輝:實際上也不要低估了所謂的他們。比如在鳳凰,整條酒吧街吵吵鬧鬧,那就找想看的,我跟我太太走過酒吧街,走到小巷子,很暗,完全沒燈,很荒涼,哎,突然間,有兩個苗族的姑娘走過。

燈紅酒綠,有所謂的需要,那些所謂的游客,也不見得一天到晚都在那里燈紅酒綠,他們可能來了五天,前四天都在探秘,最后的一天喝個酒,道別。我們沒有什么了不起,沒有我們他們。當然,有時候我覺得這就是種種期待,可是再往前走,你其實是要期待自己。

期待別人沒有用怎么辦,你至少要期待自己。我就看到很悲哀的一點,有時候很多人說,他們怎么樣怎么樣,所以我就要跟他們一樣吵鬧,甚至比他們更吵鬧,不然好像吃了虧。

期待永遠是雙向的,或者是三向的,你應該看到那些文物和歷史的對話。

重點在于,不是說我們沒有要求,是說,當我們提出這樣的要求和期待時,我往往聽到的是傲慢、嫌棄、厭棄,那我會想說,那你自己做過什么?對改善這個情況。這個事情永遠比我們想象中復雜。可是我就是常聽到,一些簡化為傲慢嫌棄的心態(tài),至少我盡量提醒自己不要這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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馬家輝

澎湃新聞:《死在這里也不錯》講了一個小段子,但始終沒提到,“這里”是哪里?

馬家輝:我的書名是都怪怪的。我曾經(jīng)在臺灣接受張大春訪問,他說,家輝的書名怎么都這么自我貶低,很負面的。我出過《中年廢物》,《愛上一個人渣》,《死在這里也不錯》,還有《我們已經(jīng)走投無路》,我以前還打算出《廢墟》,還有一本《我的白癡網(wǎng)友》,我的書名都很負能量,是我心中還是有不可告人的一部分吧。

以前,絕大部分都是先有書名,再有書,通常都是很陰暗,再把文章編進去,F(xiàn)在改邪歸正,先寫書,再起書名。我習慣跳過好與不好,來看我的事情,我就是這樣,沒人有資格說我好,更沒人有資格說我不好,我自己也習慣不去講好與不好。

所以(這里)到底是在哪里呢?要跟自己的生命重點來切合。所以我活得越久越覺得,唉,講話越啰嗦,因為覺得事情沒辦法用太簡單的話、概念去理解。就是我另一本書名——《你走過的和我走過的路》,別說普通的人,夫妻一輩子幾十年,共同需要生活,可是說到底,你還是你,我還是我,你有你的路,我有我的路。你作為太太,你怎么看我跟你的關系,我作為丈夫,我也是人啊,我怎么期待你。說到底,每個人都有自己生活的路。

所以到底是哪里?哪里生活不錯,哪里死去不錯呢?Well,你就自己去想吧,不用對什么人負責,只對自己負責。我試圖努力去enjoy(旅行的)那個地方,當你懂得去享受,迷路的經(jīng)驗也不錯。讀者愛我簽在書里一句話,“旅途是為了迷途,迷途是為了遇上美好”,多少次我跟我太太小孩迷路了,看到一家小店不錯,哎,很好啊,enjoy啊,不是迷路碰不上啊,當然,安全是底線。

事后會看也覺得,也不錯啊,是不錯的體驗,所以就這里也不錯,那里也不錯。都是種體驗。

你要明白,很多事情你勉強不了,你不隨意你能怎樣?計劃是很好,但每個人都是每個人,我多么希望自己是那個會預算計劃半年后去哪里,酒店飛機最好的價格,我不是這樣的人啊,我做不到。我多希望我有文道的學問,有竇文濤的反應,但我就是馬家輝,沒有就是沒有。我覺得快樂的事情,不管旅行和生活都一樣。

我曾經(jīng)跟文道一起去馬來西亞演講,到了晚上十點,總會有人過來,我們再去喝酒,再講政治文化。我都不行,我要回去睡覺,要么躺著抽抽雪茄看看書。第二天文道跟我說,他昨天喝到半夜兩點。所以,我不隨性不行啊。

澎湃新聞:這個前提是,你要正確認識自己和面對自己,才能享受,否則就不會那么舒服。

馬家輝:一路都還不斷認識自己。這里面有個吊詭,有時候旅行是讓你認識自己,你想去那個地方爬山,對不起真的沒那個體力,沒有那個興趣,那你認識到了;蛘哒f迷路,會發(fā)脾氣,會焦慮,你又認識自己。之后你要面對自己,不要說這樣沒什么大不了,而是變化也很好,一路調(diào)整。我到今年55了,老得像個怪物了,我還在了解自己。

我到今天都不喜歡旅行,但我不拒絕。我前段時間希望帶我女兒出去走走,可是我貪心是一回事,能不能允許你貪心是另外一回事。比如這次,北京上海四天,我就高度后悔,不是這樣不好,是它中斷了我小說的狀態(tài),要付出、有代價。資源就是那么多啊,我要放在哪里呢?旅行不是我不喜歡,而是我有更重要的事。

澎湃新聞:所以目前,最重要的是寫小說。

馬家輝:這個階段是這樣,再不寫寫不了了。寫小說是體力活,你要長期跟里面的人搏斗——跟每個字,他講話的語氣是什么——需要體力。只要腦力嗎?不止的,要體力來支撐的。

最著名的,村上春樹玩鐵人三項,在他最新的小說里也有,說“要讓時間站在你這邊”。我們要讓時間站在我這邊,或者說,“跟時間做朋友”,到了一個年齡,要懂這個,不然更手忙腳亂。

澎湃新聞:有讀者說,這個游記不算游記,三分之二是抒發(fā)自己感情,還有三分之一是講歷史。

馬家輝:游記有不同的期待,人跟環(huán)境的互動。我去的地方不是了不起的地方,我也沒有花太多筆墨去描述那個地方,可是也的確是我路途上的經(jīng)驗,也算是游記。最廣義上,當然是游記。

澎湃新聞:梁文道和讀者都覺得,你是個矛盾的人,從書里文章很明顯看得出,不想去,又去,明明喜歡安靜,也敏感,上節(jié)目卻很會講。

馬家輝:人人都很矛盾,只是恰好我們是寫字這行,把它暴露出來了,有相同矛盾的讀者,或許會有共鳴。周作人以前跟他哥哥魯迅決裂之后,大概是說,知道魯迅做了些讓他不高興的事,周作人加了最后一句話,“都是可憐的人間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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