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讓性工作者為道德滑坡負責,是拿弱者與邊緣人當替罪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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黃盈盈中國人民大學社會學系博士畢業(yè),現(xiàn)為該系副教授、博士生導師,并擔任中國人民大學性社會學研究所所長。研究方向為性與性別社會學、身體社會學、艾滋病的跨學科研究、社會學定性研究方法。著有《身體、性、性感》《性社會學》《性之變:21世紀中國人的性生活》《論方法:社會學調(diào)查的本土實踐與升華》等。

通常人們在提及“性社會學”時,更感興趣的往往不是“社會學”,而是“性”。“紅燈區(qū)”、“小姐”、“嫖客”,好像光是拋出這些稱謂都能引發(fā)遐想,足夠神秘。然而,對于性社會學研究者來說,越研究越會發(fā)現(xiàn)其中都是共性:性產(chǎn)業(yè)跟別的行業(yè)沒什么兩樣,“小姐”跟別的人沒有多大區(qū)別。

這是被譽為“中國性學第一人”的潘綏銘教授不斷跟學生強調(diào)的。他從1998年第一次去東莞開始“紅燈區(qū)”調(diào)查以來,先后帶領團隊走過中國13個“紅燈區(qū)”,接觸過近1400位“小姐”、“媽咪”,從主體建構(gòu)的視角持續(xù)關注她們的生存狀況,感受她們的歡樂與無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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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我在現(xiàn)場:性社會學田野調(diào)查筆記》就是團隊成員們在調(diào)查過程中的觸動和感悟。潘綏銘和他的學生黃盈盈等人,用一篇篇研究手記帶領我們?nèi)サ?ldquo;現(xiàn)場”,讓“紅燈區(qū)”和“小姐”不再是空洞和遙遠的概念,而是化作一個個具體的、有感情、有念想的人。不僅如此,這些調(diào)查手記有別于力求客觀的研究報告,帶有很重的“我”的痕跡。研究者們除了關心“小姐”們?nèi)绾慰创@個世界,也在一句句真情實感的文字里袒露調(diào)查過程中自己的成長和變化。

“人在做學問,學問也在做人”,對于研究者來說,他們的認知經(jīng)歷和田野感受也反過來影響治學和為人。已經(jīng)接棒中國人民大學性社會學研究所所長的黃盈盈,一直記得自己第一次進入深圳“紅燈區(qū)”時被前輩告知,“你要自甘墮落”,“如果你試圖以救世主的心態(tài)來看待你的研究對象,你干脆還是別做了;別拿她們來滿足你的道德優(yōu)越感。在關注道德邊緣人群、關注底層社會的現(xiàn)象時,這句話尤其有分量。”

理解與尊重不同人的生活邏輯

新京報:最初怎么想起大家一起合寫這本書?

黃盈盈:這本書聚集了我們長時間積累的一些想法,觸及我們切身相關的田野感受。好多人會把自己作為一個研究者懸掛起來,但在這本書里,很難說主角就是我們,但至少“我”的痕跡是很重的。這些彌散在潘門聚餐時有趣且重要的八卦,在目前的學術(shù)期刊上是發(fā)表不了的,所以大家覺得不如寫成一本調(diào)查筆記出版,不是特別嚴肅,也不用循學術(shù)八股,想說什么就說什么。不過,本書從策劃到最后出版,起關鍵作用的還是潘綏銘老師。我是沾了大家的光。只是也沒有想到,這樣一本書,從交給第一家出版社起,居然三年后才面世。

新京報:書中很多文章都提到,在性研究路上摸爬滾打多年后,很多想法都會有變化。對你來說,最大的變化是什么?

黃盈盈:對我來說,最大的改變是態(tài)度上的:千萬別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,也千萬不要輕易同情別人。說實在話,“小姐”的生活和我的校園生活是挺遙遠的,不用刻意去掩飾這種距離。不過,如何對待這種差距,則不僅是人生態(tài)度,也是一門學問。我在研究中首先學會的就是時刻提醒自己要有平常心,時刻反思要如何去面對跟自己生活不一樣的人,尤其是那些不被社會理解的人。

最初我也有一些高大上的想法,后來被狠狠地擊碎,跌到地面。住在紅燈區(qū),有一些特別瑣碎的生活細節(jié),會讓你看到不一樣的人的活法,以及自己的可笑,也更能理解與尊重不同人的生活邏輯。學術(shù)即生活。所以說,“紅燈區(qū)”研究帶給我的最大影響首先不是學術(shù)上的,而是為人處世,怎么去看這個世界,怎么去看不同的人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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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平氣和地去了解這個人群

新京報:做“紅燈區(qū)”研究,切實的社會意義是什么?

黃盈盈:跟“小姐”人群接觸時間越長,我的情感與立場的卷入也越強。我認為,這才是合乎學術(shù)倫理的。她們不光是處在社會的邊緣,道德的邊緣,還處在法律的邊緣。對很多人而言,“掃黃”只是一個干巴巴的概念,可是對于我們來說,“掃黃”所指向的是一個個活生生的女性(也有其他性別)。她們平時就是跟我們一樣的人,但是就因為她做的是這行,就成了被暴力清理的對象,很多人還拍手叫好。這本書的用意之一,也是希望以帶有溫度與感情的文字,讓更多的還愿意讀一讀的人能夠稍微心平氣和地走近這個人群,了解這個人群。不求你支持人家,但至少不要妖魔化,更不要以為清理了“污垢”而后快。

我們碰到太多的指責。說你們?yōu)檫@些人說話,覺得她們需要生存的空間,這不是在鼓勵所有的女孩子去干這行嗎?社會不就亂套了嗎?會嗎?不會的。每個人的人生軌跡不一樣,生活境遇與選擇面也不同。“性”的議題,特別容易引起道德恐慌。不光是小姐,同性戀、變性人議題都存在類似的“滑坡邏輯”,認為他們該為一個社會的道德滑坡負責,這是沒有道理的。這是在拿弱者與邊緣人當替罪羊,不公平。

我并沒有奢望我們的研究會帶來法律政策層面的改變,但是如果能夠改變一些讀者對“小姐”及其他邊緣人群的看法,多一份平常心與同理心,那就是有意義的。當然,我們做性社會學研究的人,經(jīng)常也會被學界認為是一小撮人在自嗨,那也未嘗不可。

“紅燈區(qū)”是社會變遷的縮影

新京報:你在書中也提到追求“一種更加接地氣、不受理性概念框架限制的民間智慧”,生活的多樣性和復雜性很多時候確實無法用概念和框架去套。

黃盈盈:是的。生活挺復雜的,也有很多曖昧在里面,這個我們其實都懂。我們拿概念說它的時候,是在切割與簡化它。當然,不切割也是做不到的。但是要小心的是,概念用著用著,就變成了生活,覺得世界就是這個樣子。更要命的是,不符合概念框架的就被當作異類,被凈化掉,以滿足我們對秩序的渴求。換句話說,很多時候?qū)W者是在拿概念去套生活,不接地氣,也沒有給予生活基本的尊重。反而,在我們碰到的這些低學歷的各色人等中,看到更多的生活智慧與社會洞見,甚至更符合人性。

新京報:做了這么多年“紅燈區(qū)”研究,有什么有意思的觀察嗎?

黃盈盈:從1999年到現(xiàn)在,我們在變,紅燈區(qū)在變,中國社會也在變。當我們把這個時間線一拉起來,更多有意思的東西會浮現(xiàn)。比如,“70后”、“80后”、“90后”的“小姐”已經(jīng)呈現(xiàn)出年代的差異。我早年碰到的“小姐”會攢錢,想著以后做個小買賣,可是近些年碰到的小姑娘,玩性特別大,以至于我們在夜總會門廳里可以看到“不準跟客人搶酒喝”、“不能跟客人搶歌唱”的警告牌。

網(wǎng)絡及各類交友軟件的發(fā)展,在改變做生意的方式的同時,也在模糊“小姐”與“非小姐”的界限。而“小姐”們跨境流動的加強,也把我們的視野帶向巴黎的街頭、非洲的某個地方…….我最近一直想做“小姐”的口述史、紅燈區(qū)的變遷研究,因為,在這里能看到中國社會的縮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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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筆記摘錄】

你永遠看見的是身為妓女的她。你不由自主地忽視了她是一個人,她有她的感情,她會有老公或者男朋友或者情人。……我所見到過的所有“小姐”和“媽咪”,雖然都表示自己愿意離開性產(chǎn)業(yè),但是卻沒有一個人認為自己有什么“前非”可以去“痛改”,也沒有一個人自己現(xiàn)在做“小姐”就不是人,非得重新做起不可。因此,她們沒有一個人相信什么“拯救”或者“收容教育”。

——潘綏銘《我在“紅燈區(qū)”》

在我看來,對陌生人的好奇是一個社會學研究者最基本的素質(zhì),他們睜大眼睛,掏空自己,汲取著滾動在社會事實中的營養(yǎng),并把它們呈現(xiàn)出來,供人思索,發(fā)人警醒。他們像是整個社會軀體的解剖者和病理分析師,但每一個細胞在他們眼里卻都是獨立、完整的生命。就像社會中的個人,他們對社會學研究者而言,每個人都是最珍貴的寶藏。

——王昕《疏離與親密》

請初學者一定要心態(tài)平和并保持敏感,因為每一個被你敲開的門背后,都有他自己的世界和故事;想要聽,不是只帶一副耳朵就可以;想要聽,請放下你的評判和偏見;想要聽,你還要隨時準備講出你自己的故事,準備有限度地分享自己的秘密。

——杜鵑《非典型“性”調(diào)查》

【延伸閱讀】

《生存與體驗:對一個地下“紅燈區(qū)”的追蹤考察》

作者:潘綏銘

版本: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0年8月

《存在與荒謬:中國地下“性產(chǎn)業(yè)”考察》

作者:潘綏銘

版本:群言出版社1999年1月

采寫/新京報記者李佳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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