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不是今天來,都不知道原來他離我們這么近。”站在南京拉貝故居前,從外地前來參觀的游客姜先生,面對故居前的拉貝塑像,對記者說。
參觀者所說的他,就是約翰.拉貝(簡稱拉貝)。1937年11月22日,日軍攻破南京防線前夕,留駐南京的外國人為給來不及撤退的中國難民提供避難所,決定仿照de Besange神父在上海建立南市安全區(qū)的模式建立一個“南京安全區(qū)”。于是一個名為“南京安全區(qū)國際委員會”的私人機構(gòu)自此成立,時任西門子洋行駐南京代表的拉貝被推舉為“南京國際安全區(qū)”主席。
按照國際委員會的劃定,“南京安全區(qū)”以美國駐華大使館所在地和金陵大學、金陵女子文理學院、鼓樓醫(yī)院等教會機構(gòu)為中心,四面以馬路為界,占地約3.86平方公里;就是這個總面積不足四平方公里的安全區(qū)內(nèi),拉貝和他領導的十多位南京安全區(qū)國家委員會成員,設置了包括當時的交通部大廈、華僑招待所、金陵大學以及最高法院等25處難民收容所,拯救了25萬中國人的生命。
如今的南京大學鼓樓校區(qū)南門附近的廣州路小粉橋1號,就是拉貝故居所在地。1932至1938年間,時任德國西門子公司駐南京代表處代表的拉貝在此居住。從拉貝故居進入大門走到盡頭,有一個類似于地窖的建筑,是拉貝當年親手修建的防空洞,用于庇護難民。1937年12月13日南京淪陷后,25萬名難民涌進南京安全區(qū)避難,拉貝的小院也成為南京安全區(qū)25個難民收容所之一,讓600多位難民免遭日軍殺害。
在親眼目睹日軍暴行后,拉貝在這里寫下了長達二千一百多頁的《拉貝日記》,是近年發(fā)現(xiàn)的研究南京大屠殺事件中數(shù)量最多、保存得最為完整的史料。
關于拉貝日記的歷史價值,南京師范大學公共管理學院教師郭勝大認為,日記所記述的,都是拉貝的親歷親見親聞,非常具體、細致和真實,無人能否認其可信度。在寫作日記的同時,拉貝還精心保存了80多張現(xiàn)場拍攝的照片,并作了翔實的說明。
1938年春,回到德國后的拉貝,繼續(xù)在柏林多次公開發(fā)表演講,揭露日軍在南京的瘋狂暴行,遭到蓋世太保的迫害。
二戰(zhàn)結(jié)束后,因為曾經(jīng)的納粹黨員身份,身在拉貝全家失去生活來源,處境艱難。南京各界獲悉后成立救助拉貝勸募委員會,在近一年的時間里,每個月都為拉貝寄送食品包裹,幫助拉貝全家度過最艱難的時光。
“他是一個正常的人在一個不正常的時代里做了一件正常的事。”采訪現(xiàn)場,專門組織十幾名員工前來參觀的南京某醫(yī)院負責人對記者有感而發(fā)。
“把世界還給人,把人歸還自己”,鑄造了拉貝的人生觀。從1908年來中國工作,到1938年回國,在中國生活了近30年。直到1995年,隨著《拉貝日記》公諸于世,拉貝的事跡才開始為大多數(shù)人所知。
一位叫王世清的老人回憶道他當年曾在這里避過難,清楚地記得這座宅院當初的模樣,“四周的圍墻還一樣,院子大門口有西門子公司牌子,當時貼有布告,禁止日本兵騷擾。”
丁永慶老人,當年居住在廣州路10號之一,與拉貝住宅近在咫尺,回憶起拉貝,仍充滿感激之情,“艾拉培(指拉貝)是個大個子,待人很好,他在院子里搭有蘆席棚(南京淪陷后),讓周圍居民居住,供吃供穿,我在這里住了將近一年。”
1997年起,南京大學開始對拉貝故居進行修繕,并著手將故居建成紀念館,德國前總統(tǒng)約翰內(nèi)斯·勞與西門子中國有限公司總裁蓋爾克先后訪問過拉貝故居,并幫助修繕。
以拉貝故居為主體,最終建成了南京大學拉貝與國際安全區(qū)紀念館,除展示拉貝生平與國際安全區(qū)的歷史外;還設有中德友好關系展廳。據(jù)紀念館工作人員介紹,拉貝紀念館開放11年來,舉辦了一系列宣傳、教育、研究與交流等形式的狗狗能夠觀念外交活動,接待了數(shù)十萬中外游客,其中還有不少國際友人來此做國際志愿者。曾在南京留學的奧地利小伙子阿難達,就是其中一位,“工作日每天都來上班,從8點半到4點半。用不同的方式來講,都能發(fā)現(xiàn)不同的細節(jié)。”一邊講解,一邊查資料,做翻譯,幫助其他志愿者了解異國文化,讓他覺得“很有意思”。
半個多世紀以來,拉貝故居默默地佇立于南京中山路與廣州路口,經(jīng)受著風雨歲月的沖刷,靜靜地注視著繁華鬧市的車水馬龍,世事變遷,也迎來越來越多的外國參觀者。
據(jù)紀念館工作人員介紹,就在上個月10月25號,前來參觀的拉貝曾孫與當年同屬安全區(qū)委員會成員的馬吉的后人,在拉貝故居參觀時,不期而遇。“為了不能忘卻的紀念,也為了來之不易的和平。”當日的一位參觀者在知悉此事后,在留言簿上寫下這樣一句話。